She Her
十号风球
坏天气会催生出一些什么
早上七点差一刻 闹钟叫醒了她
起来后 外面风大雨大
未关紧的窗子漏进雨 湿嗒在地板上占据
她看向手机 带着时钟的待机画面
显示没有任何电话和信息
那么就是没有要停工的意思 还是得上班
七点五十 她被陆续的关门声 狗吠声吵醒
爬起来启动电脑 打开聊天工具
数条留言 时间是稍早的六点二十六分
出来见个面 我想你 外面风大穿多点衣服要带伞 一起吃早餐吧
她走到阳台 长呼一口气
然后开始洗漱穿衣准备出门
她挎着手提包撑着伞疾步走向车站
践踏起的泥泞水滴 在栗色高跟鞋的表面附赖不走
车刚好进站 她拿出车卡 跟随人群上了车
在倒数第四排坐下
随后在车到第二个站时 把它让给了一个老人家
再五个站 她下了车
她习惯起床后早餐前喝下两杯水
今天喝完大半杯却已经饱胀得可以
趿一对拖鞋 拿过一把条纹直柄伞
神色急促的往外走去
恰逢上班时间 公车格外的挤
她错过了两辆车 第三次终于上了车并且坐到一个靠窗的位置
颠簸摇晃塞车停顿近五十分钟后 她到站了
她进到办公室 来的人稀稀落落
都三两围成圈在咋咋唬唬大聊八卦
离正式上班还有约二十分钟
沏起一杯热茶 端坐电脑前
却没有看一向关注的财经新闻 而是点开了天气预报浏览
看着持续变坏的气象报告 不愉快一点点积聚心头
她踏入这独成一派的居民区
淋湿的衣服被风干 皮肤感受冷意
她自上而下扫扫手臂 苦笑 继续走着
穿街越巷找到了那栋楼
在楼下迎接的人一脸欣喜
俩人亲昵的拥抱 看着对方的样子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然后互相牵着 同撑一把伞
愉快雀跃的去吃早餐
她走到饮水机旁往杯子加热水 准备泡浓咖啡
昨晚接连做了几个梦 精力自然缺失
到洗手间洗脸 看着镜子中的人
在心里默念 今晚回家一定要敷个面膜
还有得把宠儿那只俏皮的棕色比熊送去宠物店洗澡了
它趁着雨天撒欢 身上脏乎乎的
不及时处理怕是会惹虱子
吃着温热的早餐 说一些不着边际的笑话 和投契的人
时间就是很好过
餐毕 俩人回到了家
那是租来的房子 七零一
她笑了笑 这是她喜欢的数字 冥冥中好像也附带不少好运给她
整间房子简洁明了 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具奢侈品
她所青睐的风格
两个人就那样随意的摊坐在沙发上 聊音乐说时事
偶尔碰杯灌下一口冰凉冒气泡的啤酒 深感惬意
在十三点五十八分她才意识到该吃饭了
意识到这个还是因为手机收到月底信用卡还款通知的信息
匆匆拿上钱包 坐电梯
然而身处高层二十八楼 许久都等不来
调头往左至拐角 走楼梯下去
一步一步 稳当 一级一级 无望
出大门走过三条街 那间小店眼前现
自家秘方制的炸酱面 浓香的肉末 柔韧的面条 再撒一把青翠的葱花芫荽
和乐融融的家庭式作坊
她喜欢这种格调
拿着外带食物 经过书店
固定买了一本杂志 和一本新上架关于管理营销的书
满足的走回公司
打开音响随机地播放音乐
那人抛下一句 你随兴做点什么吧 我睡一下
继而躺在了沙发上小憩 大概昨晚熬过夜 不一会就没了声响
净蓝色拼图坐垫覆盖整个沙发的周围
她拿起茶几上随意叠放的一本散文 背倚沙发边缘 蜷曲着脚
自在的开始阅读
就这样僵坐着看完两本散文 直到眼睛酸痛得如同进了洗发精 才舍得停下
尔后实在感觉疲累 干脆就在拼图坐垫营造的空间里卧着了
眯着眼 看着那一片粉刷粗糙的天花板 感觉舒坦
白炽灯在右面 投射光亮 却不感刺眼
她无声的笑 这里的每一处充斥的都是自由的空气
朋友自己一个人找房子 搬行李 添置生活用品 独自吃喝玩睡
这是她徜徉过的不久后的生活
她同时也清楚知道 自由要拿什么来交换
前台小姐再一次拿来文件让她签名
是下星期公司集体旅游计划开销明细表
她埋下头 目光在一行行龇牙咧嘴的数字中游弋
同时拿签字笔圈出不合理的款项
再递还给前台小姐 请她再重新修改
连续数小时没有离开座位的她感觉全身酸痛
走到茶水间药箱找了颗阿司匹林 想喝点温水送服然后发现饮水机已经空了
叫住旁边的男职员帮忙换水 等不来他换 自己就这样干吞了下去
重新回到座位 打开系统软件 开始草拟本季度的市场分析报告
朋友口中所谓的睡一下 直到太阳换下月亮来交班的时候才结束
此时她已经看完了两本散文集 一本小说和一本杂志
沉寂的气氛在屋内游荡
她不出声 心里清楚朋友醒来后得要个三五分钟才会缓过神来
好歹过了几分钟后 朋友开口 我们出去吃饭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下楼梯 黑暗的通道
她习惯不去按感应灯 凭着感觉和微弱的从别户人家照来的光 脚步细碎
难得的一个准点下班 在阴天傍晚的六点钟
华灯初上 回到家 放着钟爱的古典钢琴曲 一边开始准备晚餐
下班时从公司楼下的超市买来的有机番茄 两个鸡蛋 一包速冻饺子
还有一些冰鲜早点 家庭装的冰淇淋 几包不同口味的速食汤料
手脚麻利地弄一个番茄鸡蛋汤 煮好一盘饺子 悠哉平淡的吃完
几乎每天如此 简单的把晚餐对付过去
她对生活很知足 不好高骛远的奢望加薪升职 权势在握
也很闲适 对事情都是平常心
没有在情爱上费思煞神纠结伤痛 也没有参与办公司里尔虞我诈自欺欺人的丑陋斗争
不是那种呼朋引伴的社交动物 没有那么多乌合之众围绕 清雅的有几个交往甚好的朋友
有时难免感受孤独寂寞的洗礼 她倒是容易调试过来
寡欢低落一阵又能恢复自我
重新换上一套简洁的休闲服 带着憨逗的比熊犬
来到熟络的宠物店 给狗儿清洁
完毕 怀抱着那毛绒的小东西 哼一首歌 轻快的回去
洗个脸 用上去角质的面乳 无拘束的敷着面膜看电影
吃过饭 礼貌告别
被邀留宿一晚 毕竟外面说不准哪时就狂风骤雨
黑压压的云 盖不住人无休止疯长的忧虑
以恬淡的笑容婉拒 衷心谢过今天的招待
朋友撒娇央求晚点再走 她便又逗留了一阵
将近十点 她才离去
步行到公交车站 站牌时刻表显示最后一班公交车已经驶出
她没动 心里有点烦躁 直到不规则的风再三吹来的寒意实在是难以忍受
她寻思着坐计程车回家 收起伞 探出身子挥手招揽 很快截到一辆
她问了一下从这回到家大概的价钱 犹豫稍许 上了车
水汽在玻璃上盘踞 她望出去 看哪哪都是一片不清
不消十几分钟 的士就到达小区
她看着跳表上定格的数字 深深的咽下口水
掏出皮夹 把不同面值的纸币拿出 交给司机
她再看回钱包 只剩一张五元面值的票子和几个伶仃的硬币
撑伞 叹气 裹紧了被雨水打湿的外套 向前走着
做完了保养 一个热水澡使她精神抖擞
在书房赶一个明天会议要用的发言稿
原本很有思绪 打算一气呵成 不料被一个电话打乱
是物业管理处打来的 提醒台风过境小心防备 如有任何需要可请求帮助
她耸耸肩 无奈的撇了撇嘴 继续工作
一时在杂乱的书桌上找那份前天整理好的资料
一时又在查阅布满生涩难懂外文字的网站
凌晨 她伏在电脑桌上睡着 修改好的发言稿已发送至她在公司的邮箱
一身倦怠的回到家 把鞋子提到阳台晾干 洗干净脚
就这样不擦干的到处走 打开冰箱 拿出一瓶橙汁
毫无顾忌的喝下 一霎那沁凉的感觉在胸腔里窜动
喝完橙汁 等急促的心跳慢慢趋于平缓时
她去洗澡 湿漉漉头发上的馨香让她满意 用风筒吹干了八成
她来到客厅 翻那本昨天放在沙发上的书 几页文字过后
她揉着因多日失眠而肿胀的眼睛回到房间 开着那盏壁灯
安心睡下
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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